墨西哥湾是美国第一大、世界第二大的海洋“死区”。水体死区是由于过量的氮磷营养元素进入水体并催生有害水华，进而消耗水中氧气，使得局部区域内鱼虾和其他海洋生物难以生存的现象。墨西哥湾的死区面积达3000至8000平方英里，规模最大时相当于整个马萨诸塞州的面积。

缓解日益严峻的海洋死区问题是对科学、技术、经济和政治的重大挑战。本周，来自全美各地的农业和环境专家汇集肯塔基州路易斯威尔市，在墨西哥湾水体缺氧问题工作会上讨论这一难题。

与会专家将讨论一种全新的应对方法，即营养物排污权自愿交易。世界资源研究所为美国国家环境保护局进行的最新研究表明，排污权交易能以较低成本减少密西西比河流域的氮磷污染，从而缩减墨西哥湾的死区。

什么是营养物排污权交易？

氮磷污染大多来源于化肥和动物粪肥、污水处理厂、工业设施以及城市和郊区雨水径流。控制上述污染源的营养物排放将有助于遏制死区的形成。

营养物排污权交易是基于市场机制的缓解管理措施，能够帮助决策者识别最经济有效的营养物减排方法，从而达到地方和地区的水质改善目标。例如，排污权交易能帮助工厂（污水处理厂及工业排放源）识别成本最低的减排达标方案。由于各厂的实际情况不同，某些工厂升级改造的费用要低于其他工厂。在这种情况下，通过营养物排污权自愿交易，面临更高升级成本的工厂能用最经济的手段达到营养物污染限排要求。再如，不受污染物排放限制的农民能通过管理措施减少营养物负荷，且成本通常低于受排放限制的工厂。通过参加自愿交易，营养物处理成本较低的工厂或农民可将富余的减排量（即营养物排污权）出售给技术改造成本较高的点源。

因此，营养物排污权交易提供了一个三赢的解决方案：其一，能够推动实现营养物排污权交易计划下的水质改善目标；其二，点源可以通过购买排污权降低减排和达标成本；其三，排污权出售方可通过超额完成污染减排而获取利润。

墨西哥湾的营养物排污权交易

密西西比河是注入墨西哥湾的主要河流，目前密西西比河流域还未建立营养物排污权交易计划。最近，世界资源研究所使用假设案例分析法，评估了该地区实行营养物排污权自愿交易的可行性，认为该交易能以较低成本缩减墨西哥湾的海洋死区。

世界资源研究所的研究结论包括：

1) 营养管理和水土流失控制等农业保育措施的成本远远低于污水处理厂的减排成本。点源（污水处理厂）和非点源（农田）减排存在巨大的成本差异，因此可利用营养物排污权交易实现以最低成本改善墨西哥湾地区水质的目标。

2) 营养物排污权交易能为污水处理厂和农民带来经济上的双赢。案例研究表明，两个污水处理厂能通过交易在实现减排目标方面能够节约9亿美元，而参加交易的农户则能在20年中获得7亿美元的利润。

3) 一些营养物减排措施能够帮助农民减少化肥支出，提高农作物产量，使农民在出售排污权之前就能通过减少农资而实现收入增加。

4) 通过向污水处理厂出售排污权，农民可获得25-60美元/英亩的利润（取决于排污权价格和排污权交易计划的具体规定）。案例研究中，12%至40%的农田能够通过排污权交易产生上述利润。

如何实现营养物排污权交易？

虽然营养物排污权交易是减少水体死区的一个有效方案，但它并不能自动实现。由于墨西哥湾目前还未设立营养物减排目标，因此营养物排污权交易的政策驱动还未形成。只有在营养物减排目标建立之后，营养物排污权交易的需求才会出现。

在全流域的政策驱动形成之前，密西西比河流域各州已经开始制定州级营养物自愿减排战略。营养物排污权交易有望纳入各州的水质改善目标计划。

治理水体死区没有灵丹妙药。营养物排污权交易计划能使该问题得到一定缓解，但与此同时，墨西哥湾流域的所有利益相关方（包括污水处理厂、工业、农业、城市和农村社区）必须共同致力于改善水质。只有采取包括营养物排污权交易在内的一整套有力措施，才能真正清除死区。

本文原载于世界资源研究所网站。